第3章 外门试炼,灵纹隐锋

林修远在晨雾里接过外门弟子的青衫时,指尖触到布料上细密的针脚。

杂役堂的执事老周头眯着眼睛打量他:"新来的?

去丙字田,今日要翻土除草,莫要偷懒。"竹牌拍在他掌心,带着常年握在老者手里的温凉。

杂役堂的灵田在青云峰南麓,晨露未干时,他跟着三个外门弟子踩进湿润的泥土。

灵草叶片上凝着水珠,沾在青衫下摆,凉意顺着裤管往上爬。

他弯腰拔草时,后颈的灵纹轻轻颤了颤——这是接触木属性灵气的反应,像被羽毛扫过。

他垂眸盯着指尖沾的泥,假装调整呼吸,实则将神识顺着灵纹蔓延开去。

"小师弟发什么呆?"同组的王二牛扛着锄头撞他肩膀,"灵田的灵气养人,你这练气后期的修为,多摸摸灵草说不定能冲筑基。"林修远笑笑,掌心的泥土里混着碎草,他悄悄捏紧,灵纹在皮肤下窜动,将草叶中的木灵一丝一缕吸进脉络。

这是他这七日来摸索出的规律:灵纹对不同属性灵气的吸收效率不同,木灵最温驯,火灵最暴烈,方才那株被他拔起的"青纹草",根须里竟藏着半缕冰灵——他指尖微顿,余光瞥见田埂上老周头的身影晃过,立刻松开手,泥土簌簌落回田里。

第三日申时,他被派去后山采药。

竹篓里装着镰刀和玉瓶,山风卷着松涛灌进领口。

林修远沿着羊肠小道往上,灵纹在颈后发烫——这是有冰属性灵脉的征兆。

他放缓脚步,装作被碎石绊了下,踉跄着扶住旁边的老松树。

树干上凝结着薄霜,松针间渗出细小的冰珠,在阳光下折射出淡蓝的光。

"寒潭..."他低低念了句,余光扫过左侧灌木丛。

那里的草叶全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倾斜,像是被某种力量常年压制。

他蹲下身,用镰刀拨开花丛,一块青石板露了出来,缝隙里结着冰晶。

林修远指尖按在石板上,灵纹突然窜出一道热流,石板下传来"咔"的轻响。

潭水的凉意瞬间漫上来。

他扒开石板,露出个仅容一人的洞口,潭水泛着幽蓝,水面浮着几株白色植株,叶片边缘结着冰碴。"冰灵根。"他喉结动了动,迅速摸出玉瓶,用灵力裹住植株根须。

灵纹在颈后跳动得厉害,像是在欢呼——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用灵纹摄取灵物,比之前被动吸收灵气更清晰,甚至能感觉到灵纹上的纹路在生长。

"林修远!"

突如其来的唤声惊得他手一抖,玉瓶差点掉进潭里。

他迅速盖上石板,转身看见赵云舟立在五步外,月白道袍被山风掀起一角,腰间玉佩闪着冷光。"执事大人。"林修远垂下眼,竹篓里的冰灵根压得他掌心发疼,"弟子奉命采药。"

赵云舟没接话,目光扫过他沾着泥的鞋尖,又落在他后颈:"明日巳时,演武场。"他扔来枚木牌,"和张师兄切磋。"转身时道袍带起一阵风,林修远闻到淡淡的药香——和那日竹屋里的固元丹味道相似。

演武场的青石板被晒得发烫。

林修远站在中央,对面的张师兄是筑基初期,玄铁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小师弟,我下手轻些。"张师兄笑,剑尖挑起他的青衫下摆,"别吓尿了。"

林修远退了半步,灵纹在颈后灼烧——这是危险预警。

他想起昨夜赵云舟递来的木牌,背面刻着"试探"二字。"得罪了。"张师兄挥剑,剑气裹着风刃劈来。

林修远脚尖点地,顺着剑气的轨迹侧移,青衫被划破一道口子,露出里面贴身的短打。

他余光瞥见赵云舟站在观礼台,手指敲着石栏。

"好步法!"围观的弟子起哄。

张师兄皱眉,剑势变快,这次带了火属性灵力,空气里腾起焦糊味。

林修远咬着牙,灵纹不受控制地翻涌,他能清晰感觉到每一缕灵力的流动轨迹——这是灵纹带来的"视",像在看一幅会动的星图。

他侧身避开刺向心口的剑,反手用引风术推了张师兄一把。

"噗!"张师兄踉跄着摔在地上,玄铁剑"当啷"落地。

演武场瞬间安静,林修远垂着的手在发抖——他刚才差点没控制住灵纹,若真用上全力,张师兄此刻怕是断了肋骨。

"运气好。"他弯腰捡起剑,递过去时指尖擦过张师兄手背,"师兄承让。"

赵云舟走下观礼台时,日头正毒。

他盯着林修远后颈,那里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像是被什么东西撑着要破出来。"不错。"他拍了拍林修远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去杂役堂领伤药。"

当晚月上中天时,林修远听见窗纸被指尖戳破的轻响。

他翻身下床,摸到枕头下的短刃——这是他用采药时捡的碎铁打的,淬了点从青纹草里提炼的麻药。"吱呀"一声,窗棂被推开条缝,冷风灌进来,带着股腥甜的血气。

"林小公子,交出秘宝饶你不死。"

三个黑影翻窗而入,为首的提着把带血的刀。

林修远退到墙角,灵纹突然窜上眼眶,眼前的景象变成重叠的两重——一重是真实的三人举刀逼近,另一重是他们身后的桌椅、床榻。

他心念一动,灵纹在掌心凝聚成淡金色纹路,指尖轻点地面。

"啊!"左边的汉子突然惨叫,挥刀砍向空气,"鬼!

有鬼!"右边的瘦子抱着头撞墙,血顺着额头流下来。

为首的刀客愣了愣,转身要跑,正撞上来巡逻的执法弟子。

"怎么回事?"执法弟子的灯火照亮满屋狼藉,为首的刀客扑通跪地:"大人,我们中了邪!

是他...是他用妖法害我们!"

林修远站在阴影里,指尖的灵纹已经隐去。

他摸出腰间的外门玉牌,在灯火下晃了晃:"弟子在房里读书,不知他们为何闯进来。"执法弟子扫了眼满地刀伤,又看了看撞得头破血流的两人,皱眉道:"跟我们去问事堂。"

第二日晌午,赵云舟的传唤符飘进杂役堂。

林修远跟着小弟子走进竹屋时,看见案几上摆着枚金色灵符,符纸上的纹路像活物般游动。"你身上有东西。"赵云舟靠在竹椅上,目光如刀,"不该出现在外门弟子身上的东西。"

他指尖轻弹,灵符"咻"地飞向林修远面门。

林修远瞳孔微缩——这是探灵符,能穿透任何灵力遮掩。

他装作慌乱,侧身去躲,却被门槛绊了下,整个人摔在地上,探灵符擦着他后颈飞过,贴在墙上滋滋作响。

"对不住。"他爬起来,拍着青衫上的灰,"弟子手笨。"

赵云舟盯着墙上的符纸,那符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

他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个锦盒:"明日外门晋升仪式,去前换身干净衣裳。"锦盒打开,里面是件月白道袍,和他那日穿的款式如出一辙。

林修远捧着锦盒走出竹屋时,山风卷着松涛灌进领口。

他摸了摸后颈,灵纹比往日更烫,像是有什么要破茧而出。

远处传来敲钟的声音,悠长的钟声里,他听见小弟子们的议论:"今夜要挂灯笼,明日的晋升仪式,听说有长老来观礼..."

月白道袍在他怀里沉甸甸的,他望着青云峰上渐起的暮色,突然想起那日灵石碑里的白衣修士——他身后的灵域,是否也像此刻的暮色,藏着无数未可知的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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