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一剑轻安问长生

星核臂的裂痕突然迸发出青铜星火,叶凡整条右臂的骨骼在刹那间透明化,三百六十道血管纹路如同古老的星图般亮起。

那些从虚空裂缝渗出的锈粉并非死物,每一粒都包裹着被压缩的时空记忆——

火域第九层祭炼鼎器时鼎耳崩裂的火星、荒古禁地圣果核上残留的牙印、甚至尚未发生的白发染血独坐残钟下的画面——

这些记忆碎片在骨缝间重组时,竟发出类似青铜编钟被岁月侵蚀的嗡鸣。

当最后一块骨甲完成转化时,三尺青锋自肘关节缓缓延伸而出,剑格处镶嵌的半页《妖帝经》残篇突然活了过来,那些扭曲的古字化作九条赤色锁链垂落,每根锁链末端都拴着一颗跳动的心脏虚影,仔细看去,每颗心脏表面都刻着不同的年号:从羽化神朝初年到如今的后荒古时代。

“这是青帝的轮回引!”

黑皇的犬齿死死咬住叶凡的衣角,金睛中倒映出剑身内部奔涌的三条时间长河。

最上方那条河里,少年青帝正在南岭石壁以指刻诗,石屑飞溅间“剑锋三尺”四字渗出血珠;中间长河奔涌着壮年妖帝镇压太初古矿的霸道剑意,崩碎的锁链在河水中化作无数嘶吼的人面;而最下方那条暗河里,九具与叶凡面目相同的尸骸随波沉浮,每具尸骸心口都插着半截染血的青铜剑,剑柄处缠绕的正是此刻垂落的赤色锁链。

大黑狗突然炸毛:“汪!那九颗心脏是狠人大帝的九世轮回印!这剑在吃你的......”

锁链巨蟒的鳞片轰然炸裂,三百六十张被炼化的羽化修士人脸同时睁眼。

这些镶嵌在蟒鳞中的面孔突然集体转向叶凡,开裂的嘴角吐出青铜色的雾气:“看见了吗?你不过是轮回河里的一条鱼。”

蟒首喷吐的火雾中,玄麟在界海尽头抹去的石碑虚影逐渐清晰,碑文缺失处正被叶凡剑穗上的时空结晶填补——

“九世轮回终成空,一剑轻安破宿命”十二个古字浮现的刹那,摇光圣地上空悬浮的青铜雨滴纷纷震颤,每滴水珠里冻结的青帝身影都转向叶凡,他们的嘴唇开合着同一段话:“每一世你都用这把剑斩轮回,每一世都败给剑穗里的记忆。”

颜如玉的九叶青莲突然凋零三瓣。

她素手轻抚震颤的剑锋,指尖刚触及剑格经文,整片东荒大地的草木都无风自动。

那些叶片背面的青铜纹路集体剥离,在虚空交织成巨大的轮回印,印中跪坐的羽化皇主残魂突然抬头——

他的面容在叶凡、青帝与玄麟之间疯狂切换,每次切换都伴随着锁链巨蟒撕裂般的嘶吼:“你才是被轮回豢养的傀儡!”

声浪震碎了西皇塔的投影,塔底剥落的仙泪绿金在空中凝成残钟,钟面血字触目惊心:“轮回不过剑锋三寸”。

当钟声响起时,那些凝固在叶凡剑轨上的青铜碎末突然活化,每一粒都化作微缩的青铜战车,车辕上刻着羽化神朝历代征战的年表。

宇宙深处的玄麟突然驻足。

他灰袍袖口扫过的星域,七颗大星同时熄灭成灰,这些星灰在湮灭前竟组成与叶凡剑穗完全相同的九缕赤芒。

而在所有生灵都无法感知的维度,时间长河某条支流突然改道,河水冲刷着河底帝尊残骸的青铜心脏,那些碎裂的金属残渣逆流而上,粘附在玄麟七日前留下的脚印上——

每个脚印里,都有一道与“轻安”剑痕同源的波纹在荡漾,波纹中沉浮着九具不同时代的帝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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