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城顶层的临时指挥中心挤满了人。林凡推开人群挤到主控台前，屏幕上那个庞然大物让他呼吸一滞。深渊底部的黑影比之前大了整整三倍，甲壳表面的蓝色纹路像呼吸般明暗交替。
"这东西什么时候出现的？"林凡问道，手指在控制台上调出深度数据。
"十五分钟前。"吴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走路时右腿明显不太灵活，那是之前被怪物伤到的。"刚完成'金乌'系统冷却检测就发现了这个。"
伊塔丽抱着一堆数据板挤过来："最奇怪的是它的活动模式。你们看这个移动轨迹。"她在屏幕上划出一条蜿蜒的线，"过去十分钟里它一直在绕圈，但速度越来越快。"
林凡凑近观察。那个被称为母体的怪物确实在沿着固定路线移动，蓝色纹路随着移动节奏闪烁。"像在跳某种舞蹈。"他脱口而出。
"或者说像在画电路图。"技术员小李插嘴道，"你们看它经过的地方，井壁上那些孢子排列得整整齐齐。"
王海峰突然拍了下桌子："管它在干什么！'金乌'系统已经可以再次发射了，直接轰了它！"
"不行。"林凡和吴瑾同时出声。
吴瑾看了林凡一眼，示意他解释。林凡点点头，调出能量分布图："母体周围的温度梯度显示它自带防护场。贸然攻击可能引发能量反冲，整个井壁结构会崩塌。"
"那你们说怎么办？"王海峰额头冒出冷汗，"等着它画完那个该死的圈？"
林凡没有立即回答。他盯着母体的运动轨迹看了足足一分钟，突然转向伊塔丽："把赫尔海姆城遗址的结构图调出来，要冷却系统那部分。"
伊塔丽飞快地操作着控制台。当三维图像投影在空中时，林凡直接伸手放大了核心区域："看这里，尤弥尔巨像的液氮输送管道。和昆仑城的网络是同一规格。"
吴瑾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用遗址的管道反向输送冷却剂？"
"不只是冷却。"林凡的手指在图像上划出一条虚拟线路，"如果能修改赫尔海姆城的泵站参数，可以把液氮转化成超低温等离子体。"
控制室里顿时一片哗然。王海峰瞪大眼睛："你疯了吗？那会产生连锁反应！"
"正好可以清除那些孢子。"林凡平静地说，"母体在改造井壁环境，我们必须阻止它。"
吴瑾检查着参数，突然指着一行数据："需要两边同时操作，时间差不能超过十秒。"
"我去北极。"林凡已经开始穿防护外套。
"太危险了！"王海峰拦住他，"那里冰层厚度超过二十米..."
"正因为冰层厚才安全。"林凡系紧安全带，"孢子暂时到不了那里。伊塔丽，帮我准备雪地装备和等离子转换器。"
吴瑾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至少带个帮手。"
林凡摇摇头："控制室需要你指挥。给我个懂通讯的技术员就行。"
小李自告奋勇举起手："我去！我对中继器改装有经验。"
十分钟后，林凡在机库做最后检查。小李把改装好的通讯器装进防水箱："这个能穿透冰层干扰，但最多维持四十分钟。"
"足够了。"林凡发动雪地摩托引擎，"记住，一旦我开始传输参数，你们这边必须准时启动。"
小李点点头，犹豫了一下："林队...你真的确定这能行？"
林凡看着机库外翻腾的冰雾："不确定。但这是唯一能主动出击的办法。"
随着机械运转声，升降平台载着两辆雪地摩托缓缓上升。林凡最后看了一眼监控屏幕，母体仍在不知疲倦地绕圈，蓝色纹路越来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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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的风雪比预想的更猛烈。林凡眯着眼睛，透过护目镜查看坐标。雪地摩托在冰原上艰难前行，履带卷起的雪沫拍打在挡风板上。
"还有五百米。"小李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探测器显示冰层下有金属反应。"
林凡刹住摩托，跳下来时积雪没到膝盖。他取出激光钻头，对准坐标点启动。蓝白色的光束刺入冰层，蒸发出缕缕白气。
"钻透需要多久？"小李一边架设通讯设备一边问。
"十五分钟。"林凡调整着钻头角度，"希望赫尔海姆城的入口没被冰完全封死。"
钻头突然一沉，冰层下方传来空洞的回音。林凡关闭设备，趴在地上用探照灯往下照。透过一米见方的冰洞，隐约可见金属穹顶的反光。
"找到了！"他朝小李竖起大拇指，"准备绳索。"
小李固定好滑轮组："通讯测试。听得到吗？"
耳机里传来吴瑾的声音："信号清晰。昆仑城这边已经准备就绪。"
林凡系好安全绳，把等离子转换器绑在背上："我下去了。"
冰洞边缘的冰碴刮擦着防护服。林凡缓缓下降，探照灯的光束在幽蓝的冰层中折射出奇异的光晕。下降约十米后，他的靴子碰到了金属表面。
"到达穹顶。"林凡对着麦克风说，"正在寻找入口。"
探照灯扫过锈蚀的金属表面，最终停在一个圆形气闸前。林凡取出工具撬开控制面板，里面的机械结构已经被冰晶填满。
"需要暴力破解。"他取出小型切割器，"可能会引起短暂通讯中断。"
火花四溅中，气闸发出刺耳的金属**。随着最后一击，厚重的门突然松动，向内滑开一条缝隙。林凡侧身挤进去，立刻闻到一股陈腐的金属气味。
"进入赫尔海姆城。"他喘着气报告，"通讯怎么样？"
耳机里只有静电噪音。林凡拍了拍通讯器，没有反应。他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通道墙壁上覆盖着厚厚的冰霜，但仍能辨认出蚀刻的技术流程图。林凡停下脚步，惊讶地发现这些图纸与昆仑城的设计几乎一模一样。
"见鬼..."他喃喃自语，"这不可能..."
一阵细微的震动突然从脚下传来。林凡警觉地举起聚能枪，但通道里空无一人。震动越来越强，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
"有什么东西启动了。"他加快脚步向声源跑去。
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巨大的球形大厅中央，矗立着传说中的尤弥尔巨像——一个三十米高的机械构造体，被冰封在透明的冰柱中。更令人震惊的是，巨像胸口处的控制台正在发出微弱的蓝光。
林凡小心翼翼地靠近。随着他的接近，控制台的灯光逐渐增强，冰层内部出现细小的裂纹。
"自动唤醒系统？"他伸手拂去控制面板上的冰霜，露出下面的操作界面。
令他意外的是，界面文字竟然是现代中文。林凡皱起眉头，这完全说不通。赫尔海姆城遗址至少有五百年历史，而现代中文...
没有时间多想了。他取出等离子转换器，按照计划开始连接控制端口。当最后一个接口接通的瞬间，整个大厅突然剧烈震动！
巨像眼睛部位亮起刺目的红光，冰柱表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缝。林凡踉跄着后退，差点被掉落的冰块砸中。
"该死！"他扑向控制台，强行启动参数传输程序。
进度条缓慢前进，巨像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林凡死死按住控制板，突然注意到屏幕上闪过一行小字：
"清洁协议已激活。目标：昆仑城故障单元。"
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穹顶突然崩塌！巨大的冰块如雨般坠落，林凡本能地护住头部。一块锋利的冰锥擦着他的头盔划过，在面罩上留下一道白痕。
"警告！结构崩塌！"机械女声突然响起。
林凡顾不得多想，抓起转换器就往出口冲。身后传来金属撕裂的巨响，尤弥尔巨像正在分崩离析。他跳过一个突然出现的裂缝，险些滑倒。
气闸就在前方二十米，但一道巨大的冰缝横贯通道。林凡咬紧牙关，加速冲刺，在最后关头奋力跃过。
当他狼狈地爬出冰洞时，身后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冰原表面突然隆起，又迅速塌陷成一个直径百米的深坑。
"林凡！"小李从摩托旁跑来，"发生什么了？"
林凡喘着粗气，看向仍在冒烟的深坑："我好像...触发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就在这时，通讯器突然恢复工作，吴瑾急促的声音传出："林凡！母体停止移动了！它正在...天啊，它正在变形！"
林凡和小李对视一眼，同时奔向雪地摩托。"我们马上回来！"林凡对着通讯器大喊，"不要轻举妄动！"
雪地摩托引擎轰鸣，向着昆仑城方向疾驰而去。林凡的心跳如鼓，脑海中回荡着那行神秘的文字：清洁协议已激活。目标：昆仑城故障单元。
他突然意识到，他们可能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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