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机引擎的轰鸣声充斥着机舱。林凡系紧安全带，透过舷窗看着昆仑城逐渐变小。吴瑾坐在对面，正往腿上的伤口喷止血凝胶。
"还疼吗？"林凡提高音量盖过噪音。
吴瑾摇摇头，把空罐子扔进垃圾桶："比被那东西的黏液喷到好多了。"她指了指机舱后方，"小李在干嘛？"
林凡转头看去。技术员小李正跪在一堆设备中间，忙着组装某种仪器。"说是要改进通讯中继器，南极冰层更厚。"
驾驶舱门打开，飞行员探出头来："预计四小时后到达南极补给站。那边刚传来消息，暴风雪正在增强。"
吴瑾皱起眉头："能见度呢？"
"不足五十米。"飞行员缩了回去，"做好硬着陆准备。"
林凡检查着装备清单，突然发现少了什么："伊塔丽没把等离子转换器装上来？"
"在这儿。"吴瑾踢了踢脚边的金属箱，"我检查过了，和赫尔海姆城用的型号一致。"
运输机突然剧烈颠簸起来。林凡一把抓住座椅扶手，另一只手及时扶住了滑落的装备箱。
"气流？"他大声问。
飞行员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不，是某种电磁干扰！所有仪表都在乱跳！"
吴瑾立刻扑向舷窗："下面！"
林凡凑过去看。云层下方，广袤的冰原上隐约可见一道蓝色光痕，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前延伸——正是他们在北极见过的那种光流。
"是连接线。"林凡恍然大悟，"三座城之间有能量通道！"
小李抱着他的设备摇摇晃晃走过来："干扰太强了！通讯完全中断！"
运输机再次剧烈摇晃，这次角度更大。未固定的设备滑向一侧，金属碰撞声此起彼伏。
"准备迫降！"飞行员大喊，"所有人抓紧！"
林凡刚系好安全带，机身就猛地一沉。失重感让他胃部翻腾，接着是一连串剧烈的撞击。他的头撞在舱壁上，眼前金星直冒。
当世界停止旋转时，机舱里弥漫着烟雾和刺鼻的烧焦味。林凡解开安全带，踉跄着站起来："所有人没事吧？"
"我没事。"吴瑾从一堆散落的装备中爬出来，额头有一道血迹。
小李**着举起手："腿可能断了..."
飞行员踢开变形的舱门，寒风裹着雪花呼啸而入："外面白茫茫一片！导航全毁了！"
林凡抓起急救包给吴瑾止血："我们离目标多远？"
"坠毁前最后读数...大概八十公里。"飞行员咳嗽着说，"但在这鬼天气里..."
吴瑾已经套上防寒服："那就走。二十四小时不等人。"
"他怎么办？"林凡指了指小李。
"我留下。"飞行员主动说，"求救信号已经发出。你们带上需要的装备快走。"
一小时后，林凡和吴瑾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艰难前行。暴风雪越来越猛，能见度几乎为零。他们用绳索彼此相连，防止走散。
"方向对吗？"吴瑾喘着气问。
林凡看了看手腕上的指南针——指针疯狂旋转。"电磁干扰太强了。"他大声回答，"只能沿着光流走！"
那道蓝色光痕在雪地上清晰可见，像一条发光的河流。奇怪的是，光流范围内的雪都融化了，露出黑色的冰层。
"小心！"吴瑾突然拉住林凡，"前面有裂缝！"
他们停在一条三米多宽的冰缝前。光流从裂缝中穿过，向下延伸至看不见的深处。
"得绕过去。"林凡左右张望。
吴瑾却蹲下来，仔细观察裂缝边缘："看这里，冰层有规则的切割痕迹。像是人工开凿的。"
林凡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裂缝一侧的冰壁上有明显的工具痕迹。更奇怪的是，那里还嵌着一排金属把手，向下延伸。
"楼梯？"林凡难以置信地说。
"或者检修通道。"吴瑾已经开始固定绳索，"我打赌这直接通向那座城。"
林凡犹豫了："如果这是清洁系统的通道..."
"那它肯定也能带我们到控制中心。"吴瑾已经将绳索扣在腰带上，"我先下。"
他们沿着冰缝侧面的把手缓慢下降。越往下，蓝色光流越明亮，最后几乎刺得人睁不开眼。温度却反常地升高，林凡不得不解开防寒服散热。
"物理定律在这里不适用。"吴瑾的声音在通道中回荡，"这光流不只是能量，它还改变了周围环境。"
下降了约五十米后，他们终于踩到实地——一个巨大的冰洞，中央矗立着一座金属金字塔，表面刻满与昆仑城相似的纹路。
"南极的'城'..."林凡轻声说。
金字塔基座有一扇圆形闸门，旁边是控制面板。吴瑾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吹掉面板上的冰碴："需要身份验证。"
林凡掏出从昆仑城带来的通行卡，但面板毫无反应。
"试试这个。"吴瑾输入了一串数字，"陈海文件里找到的代码。"
控制面板突然亮起绿光，闸门缓缓滑开，露出黑洞洞的通道。
里面的空气陈腐而干燥。手电筒光束照出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管线，全部汇聚向金字塔中心。没有孢子，没有怪物，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太安静了。"林凡低声说，"北极那座城至少还有机械运转的声音。"
吴瑾检查着墙上的标识："往中心走。如果结构相同，控制室应该在核心位置。"
通道逐渐向下倾斜，温度持续升高。很快，他们不得不脱掉厚重的防寒服。林凡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拐过最后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球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水晶状物体，散发着柔和的蓝光。周围环绕着七把金属椅，每把椅子都连接着数十条管线。
"这是..."吴瑾走向最近的一把椅子，"操作台？"
林凡注意到地面上的灰尘有拖拽痕迹。他跟着痕迹走到角落，发现三具干尸，身上穿着老式探险服。
"陈海小队..."他蹲下来检查，"但只有三个人？报告上说有六名成员..."
吴瑾走过来，脸色苍白："另外三具在那边。"她指向大厅另一侧，"穿着不同的制服。"
林凡走近查看，突然僵住了。这三具尸体穿着印有M.U.A.标志的现代制服，胸牌清晰可见：张伟、李娜、王建国——正是三年前派来南极的调查小组。
"这不可能..."林凡的声音嘶哑，"他们明明...基地有他们的回归记录..."
吴瑾突然抓住林凡的手臂："椅子！刚才那把椅子移动了！"
林凡猛地转身。确实，七把椅子中有一把现在离中心水晶更近了，像是有人刚刚使用过。
"系统被激活了。"他缓缓说道，"有人在控制它。"
大厅里突然响起机械女声："检测到未授权生命体。安全协议启动。"
天花板上的喷口突然释放出白色气体。林凡立刻捂住口鼻："麻醉剂！屏住呼吸！"
他们冲向进来的通道，但闸门已经关闭。吴瑾剧烈咳嗽着，跪倒在地。林凡拖着她躲到一根粗大的管道后面。
"没用的..."吴瑾艰难地说，"这是密闭空间..."
林凡的视线开始模糊。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从阴影中走出来，坐上了其中一把金属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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