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天!”
“小冰!”
两人同时喊到,但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白冰望着赵老,略显苍老的眼中渐渐涌起了泪水。他老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意气风发,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沉稳的气息。
韩老望着白冰,嘴唇微微有些颤抖。她老了,但是却跟以前一样好看,特别是那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纯净。“小…小冰,快坐!”反应过来,韩老走上前扶着白冰,把她扶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来,喝茶~”韩老拿起茶几上的茶杯,递给白冰,神色中充满了激动。白冰接过茶,静静的坐在那里,微微有些不自在,但是从她的神色中可以看出,这一刻,她是激动的。
“你……天智对你好吗?”韩老坐立不安,手心也紧张的冒出了冷汗,无奈,只好找个话题,但是当话问出来时,他又想扇自己嘴巴,怎么问这个呢。“好……他对我很好。”只是,不如你,这句话白冰很想说,但是,却无法说,说了又怎样,他们现在都是半条腿踏进棺材的人了,不会再想小孩子那样冲动。
“好就行,好就行啊……”韩老望着白冰的脸,渐渐,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你…过得……怎么样呢?”白冰抬起头,望着韩老,目光中满是关心。“我啊,还行……”他不想告诉白冰,他受了多少苦,只有两个字,还行……
“当年发生了那样的事,天智又不让我去找你,我很担心你,但是却一直联络不上。”白冰低下头,望着手中的茶杯,轻声说道。守天,我有多了解你,你的两个还行中,又包涵了多少汗水。
“其实也没什么,当年我被人追杀,逃到了法国,然后就慢慢在那里发展起来。”韩老淡淡解释到,听到白冰说担心他,他很高兴,至少还担心了。不是吗?接下来,两人再次沉默了下来。
“陌轩,是你的孙子吧!”实在没什么可说的,韩老只好随便找了个话题。“对啊,这孩子,从小就懂事!”说到赵陌轩,白冰骄傲的笑了起来,赞赏道。“呵呵~今天还是他说带我来见一个故人呢。”
闻言,韩老一下子便想通了为什么早上的时候韩燚让他穿的帅点,这臭小子!“你的孩子呢?”突然,白冰这样问到。韩老闻言,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到法国的时候,因为太想你,就喝多了,跟一个女人发生的关系,后来在生孩子的时候,她走了,孩子,也在长大的时候无影无踪,不过幸好,我认了一个干孙子,待我跟亲生爷爷一样,还有两个可爱的曾孙女。”
说道韩燚还有菲儿跟紫瞳,韩老笑的异常幸福。听韩老这么说,白冰的眼中再次浮出了泪花,都说好人有好报,但是,为什么你的人生却这么多苦多难。“你呢?你的孩子怎么样?”韩老抬头,问向白冰。
听韩老这么问,白冰淡淡的回答,“生了两个儿子跟一个女儿,但是女儿,被,被天智给亲手杀死了!”说着,白冰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什么!”闻言,韩老大惊,天智怎么会这么糊涂,竟然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见白冰哭的那么伤心,韩老心中也在抽痛,这是他的宝啊!他从来都不舍的她伤心,可是…天智他,他,竟然如此伤害他的宝。无奈,韩老搂上白冰的肩膀,轻轻安慰着。在韩老的怀中,白冰哭的更加厉害,仿佛要把她这几十年的委屈全部都哭出来。
“小冰,实话告诉我!你幸福吗?”搂着白冰的肩膀,韩老问到。闻言,白冰立马从韩老的怀里离开,坐直身体。“幸福!怎么会不幸福呢!”说着,嘴角扬起一抹让人心酸的笑容。“小冰,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去法国!”再次搂上白冰的肩膀,韩老的情绪有些失控。
“不…放开我,守天…我过得很好。”蹭开韩老的怀抱,白冰擦干脸上的泪水,“守天,我先回去了。再见!”说着,白冰提起放在沙发上的包,慌乱的离开了屋子。走到门口,在那里藏着的赵陌轩赶紧迎了上去,扶住白冰的胳膊。
“陌轩……快送奶奶回家。”白冰紧紧拉着赵陌轩的手,就像一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赵陌轩点点头,冰蓝色的眸中满是心痛,他知道他有一个姑姑,但是他以为她是意外身亡,谁知道,竟然是爷爷亲手杀死的。
想到这里,赵陌轩对韩老的恨不禁又多了几分。“好,奶奶,您小心点,我们回家。”说着,赵陌轩把白冰扶上了车子,而他,看了一眼韩燚后,开着车,离开了韩燚家。待赵陌轩跟白冰走后,韩燚也走进了屋子。
望着呆愣在那里的韩老,韩燚坐在韩老身边,愧疚的喊到,“爷爷……”韩老闻声,看向韩燚,“小燚,你听到了吗?她还是不愿意跟我离开,可是,她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说着,一滴眼泪,从韩老眼角落下。
看着如此无助的韩老,韩燚从心里心疼他。抱上韩老颤抖的身子,韩燚安慰道,“爷爷,没事,你还有我在,还有菲儿跟紫瞳,赵奶奶只是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何况,赵奶奶又是那样一个有原则的女人,所以,爷爷原谅赵奶奶好吗?”
听着韩燚的解释,韩老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坐直了身体,韩老摸着韩燚的头,“孩子啊,你真的长大了……”韩燚腼腆的笑了笑,“在爷爷面前,我永远都是个孩子。”韩老点点头,目光注视着刚才白冰离开的地方。
“小燚,爷爷想回法国了,帮爷爷订个机票吧!”听韩老这么说,韩燚本想拒绝,但是想想,有白冰在这里,韩老肯定会难受,也就答应了韩老的要求。“嗯,好的,那爷爷你上去休息吧!”韩老点点头,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等韩老的身影消失后,韩燚拨通了赵陌轩的电话,“喂,陌轩,赵奶奶的情绪怎么样。”电话那头,赵陌轩小声说道,“睡着了,但是不怎么好。”听赵陌轩这么说,韩燚叹了一口气,“陌轩,你说我们让他们两个见面是不是错了。”
此时韩燚也不好受,都是让,不禁让赵奶奶想到了以前的事,还让爷爷也伤心。“你别这么想,其实也没有不好,至少圆了他们见面的心愿。”听赵陌轩这么说,韩燚心里才稍微有些安慰,“好了,你继续哄赵奶奶吧!爷爷想回法国,我要去订机票。”
说完,韩燚挂了电话,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打电话给航空公司,订了一张后天上午,去法国的飞机票。夜晚,赵陌轩终于回到了韩燚家,吃过晚饭,两人回房讨论起了今天的事情。
“赵陌轩,不是我说,你爷爷也真不算个人。”韩燚躺在赵陌轩的怀里,气愤的说道。“我觉得也是。”赵陌轩耸耸肩,他早就发现了。“竟然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他,真是……”韩燚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不知道为何,听了赵奶奶说赵老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他的心里总有一股闷气,不知从何而来。“赵陌轩,你姑姑叫什么名字呢?”韩燚问到,他对赵陌轩的姑姑,特别好奇。
“我也说不清楚,那个时候我很小,还没有你呢。总之,姑姑是一个特别温柔的女人,跟奶奶特别像,长得也特别漂亮。”闻言,韩燚点了点头。心中为那样一个女子遗憾。
“对了,爷爷后天就要走,你看看能不能让你奶奶去送送……”韩燚推了推赵陌轩,轻声问到。赵陌轩点点头,“我劝劝吧,想必你也清楚,奶奶可是一个很倔强的人,我没多少把握。”听赵陌轩这么说,韩燚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你试试吧!”
赵陌轩点点头,“我去看看陈玥,你先睡吧!”说完,韩燚在赵陌轩的唇上轻轻一吻,离开了房间。来到陈玥的屋子,韩燚先是悄悄门,接着便推门走了进去,屋内,陈玥正躺在床上玩着电脑。
“这么晚了,还不睡!”韩燚走到陈玥身边,轻声问到,陈玥抬头,笑了一下,“不困,早着呢。”韩燚摇摇头,把陈玥的笔记本合起来,放在旁边,然后又把陈玥扶躺下。“好了,睡吧!”
陈玥瞪大眼睛,看着韩燚,无声的反抗着。韩燚摇摇头,“电脑辐射大,快睡觉。”陈玥皱眉,突然问到,“今天结果怎么样呢?”韩燚闻言,说道,“不怎么样,哎,总之不怎么好,睡觉!”说着,拍拍陈玥的手。
“对了,你……”陈玥还想说什么,但是在韩燚的注视下,闭上了嘴巴,“好…好,我睡觉,睡觉…”说着,闭上了水灵灵的大眼睛。韩燚无奈的笑了笑,坐在床边,看着陈玥。陈玥闭上眼睛,心中有说不出的甜蜜,就这样,很好……
等陈玥睡着后,韩燚关灯,离开了她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赵陌轩还在等着他,“怎么不睡呢?”韩燚皱眉,爬到床上。“等你,陈玥睡了吗?”韩燚点点头,窝在赵陌轩的怀中。“那就行,睡觉吧!”
说着,关了灯,抱着韩燚,两人纷纷进进入了梦乡。很快,韩老离开的日子到了,上午,韩燚便把韩老送到了机场,坐在候机室,等待着飞机起飞。而赵家,赵陌轩则是坐在白冰身边,劝说道,“奶奶,你真的不去吗?韩爷爷就要走了。”
闻言,白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说了很多次了。”赵陌轩焦急的说道。“难道你真的不想去送送他吗?”白冰撇了赵陌轩一眼,说道“不了,越是这样,就越会想念,还是不去好。”听白冰这么说,赵陌轩摇摇头,片刻,赵陌轩再次说道,“奶奶,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白冰狠狠敲了赵陌轩一下,“臭小子,奶奶说不去就不去。”说着,白冰转身,回到了房间。她不是不想去,她怕自己舍不得,舍不得他离开。望着白冰离去的背影,赵陌轩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真的尽力了。
机场,韩老一直在说去登机,韩燚一会说等一下,一会说等一下,直到登机的最后一刻,还是没等来白冰,无奈,韩燚只好把飞机票给了韩老,目送他登机,望着韩老离去的背影,韩燚也是深深叹了一口气,他也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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