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是在不知不觉中遇到自己不曾意想的意外,就像规矩的生活,我们总是知道年老了我们会有越来越多的的疾病,也会理解这些自然规律。但是当我们觉得应该健康的时光突然发生了超过我们承受的疾病的时候,我们会忽然发现生活有多么脆弱,人有多么渺小。我们的力量有多么微薄。
这天晚饭后梦幻然在房间里面看书,忽然听到爸爸在客厅喊道: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梦幻然冲了出来,看见妈妈满脸都是汗珠,捂着左侧部位。
“妈,你怎么了,哪里疼呀。”
“就,是,这边。”梦幻然看到妈妈痛苦的样子吓坏了。她慌乱地打了120,然后扶着母亲半躺在沙发上。梦幻然的父亲也不知道怎么办的才好。只是胡乱地拿了毯子给老伴盖上。
“车怎么还不来,这可怎么办。”
“爸,你别这么走来走去,车会来的。”
“你妈妈平时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了。”父亲满脸的疑惑和不安。
“妈,要不要喝点水。“梦幻然的妈妈摇了摇手,这时门外有人敲门了,医生总算来了,大家忙乎着把生病的人抬到车上。梦幻然和爸爸也紧跟着车一起去了医院。当我们平时安静平安地活着的时候,没人会关注这里。可当我们真的来到这里的时候,往往经常会遇到生死的问题。
梦幻然和爸爸在医院走廊里面焦急地看着急诊室,从来都没有遇到这样事的梦幻然脑子一片空白,她把一切都寄托到医生身上了,爸爸紧张地坐在椅子上。对一个未知的未来,我们该是多么无助。
“小然坐下吧,妈妈会没事的,她一直都很健康。”
梦幻然知道爸爸说这样的话只是为了安慰自己。她除了在心里默默祈祷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她忍着泪水,不想再增加爸爸的负担。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走过。为什么还不出来,梦幻然心里不停地问着。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走了出来。梦幻然一把抓住了医生说。
“我妈怎么样了,医生。”她略带哭腔地问道。
“你是病人家属吗,现在病人暂时没什么危险了,但还需要进一步观察,今天办住院吧,一会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吧。”
这时梦幻然的妈妈从急诊室里面被推了出来。她看到妈妈闭着眼睛,脸上很苍白。梦幻然刚想喊妈妈。护士对她说,不要吵醒病人,现在病人需要休息。没有办法梦幻然只好和医生一起把妈妈推到了病房。她让爸爸守着妈妈。自己到外边办理手续。可是在她办理的阶段,她反复琢磨着医生的话。为什么要去办公室,有什么问题吗。天呀,不要发生什么事吧。我不能接受这些。我真的很脆弱。梦幻然这样想着。当她最后还是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她的心有多紧张她已经不知道了,她只是想从医生那里得到好消息。
“艾欣艳的家属吧。”
“是,医生——我妈她怎么样了。”
“嗯,根据初步检查肾应该出了问题,还要进一步做检查,希望你有个心里准备,可能是比较严重的肾病。”
“不会,这不是真的,我妈她身体很好的。”
“有些病前期是没有什么症状的。”
“也可能是普通的炎症,也许都是误诊。”梦幻然找不出调理来否认医生的说法。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还是等结果出来了再做判断吧。”
“好,谢谢。”梦幻然是带着哭调说完最后一句话走出了办公室,她感觉一切都变得模糊了,不会这样的,妈妈不会遇到这样的事。她是多么好的妈妈,她还有很多幸福的日子要过的。梦幻然一边走一边擦着眼泪。她没有回到病房,怕被爸爸看到自己的这个样子吓到。可是我可以和谁说。她此刻的心完全麻木了。她不知不觉走到医院的外边的花园里面,她抬起头看着天空,她的心就像这黑夜,忽然而至。却看不到尽头。她努力擦干眼泪,她不能这样去见爸爸。她期盼热风把自己的眼睛拯救到原来的状态。如果自己不能坚强下去,那么爸爸妈妈会怎么样。她就这样给自己打气。不知道过了多久,看到了爸爸的电话,她急忙回到病房。
“怎么去这么久。”梦幻然的爸爸问道。
“噢,手续有点麻烦,耽误了点时间。”
“怎么像哭了?”
“没什么,可能刚才被妈妈吓到了。”
“医生怎么说?”
“哦,医生说可能是肾炎,打打针就好了。”
“噢,那就好,真怕她得什么不好的病,我们可怎么办。”
“不要想那么多了,晚上我留下,你回去休息吧。”
“你明天还要上班,还是你回去吧,我们公司那边去不去都没事。”
“别,你年纪大了不能熬夜,我没事,不耽误,你快点回去吧。”
“那,那好吧。我明天早上弄些饭过来。”
梦幻然的爸爸离开了医院回去了。梦幻然坐在病床旁看着妈妈,她突然发现妈妈已经变老了,而自己还在让她操心。人生母子的缘分是多么大的缘分,可是当她想到医生的话的时候她又开始了忍不住伤感起来。这时她才注意到其它病床上也躺着病人,看着年龄并不比妈妈大。他们的亲人也再旁边守候着。她这时候才感觉到人生说短暂,一下就会变的很暂短。
直到第二天早上梦幻然的妈妈才醒过来。
“小然,这是哪里。”
“妈,你病了,这是医院。”
“没什么事吧,都是小毛病,怎么还用住院。”
“妈,你别说话了,多休息,你身体现在比较虚弱,需要多休养。”
“我没那么娇贵。”
“你爸呢?”
“一会儿我爸就来了。你要不要喝点水。”
“给我倒杯水吧。”梦幻然一大早就给公司请了假。也给二姨打了电话。
梦幻然从医生办公室拿着各种检查单子回到病房的时候,爸爸和二姨都来了。二姨在陪着妈妈说话,爸爸正忙着给妈妈喂饭。
“小然,接到你的电话我吓了一跳,小艳平时身体挺好的,怎么忽然就病了,我还以为听错了。看来不服老也不行。”
“噢,没事,二姨,过几天就好了,不用担心。”
一上午梦幻然都陪着妈妈做各种检查,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不少的人做着各种检查,当我们每天平静地生活的时候,感受不到这样的氛围,每天医院都会有很多生病的人来就医,有的也许很快就痊愈了,有的也许就在也找不到回归过去的日子了。梦幻然每来到一个地方就感到一种人生的无奈和悲怆。解释不清的情绪。
在这个圈子里,没有多少人会有灿烂的笑容。不知不觉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她也没有去上班,她得等着结果,就像一个罪犯一样等待审批。这种压力让她瞬间憔悴了。妈妈以为她是累了,可是谁能理解她此刻的痛苦。她不想给任何人打电话。她觉得自己作为子女是不能躲避这一切的。尽管每个人都不想面对,但也别无选择。
梦幻然在看着妈妈睡下后走了出来,现在时间并不是很晚。她没有心情休息,正当她在陷入沉思中时,电话响了。她接起电话:
“在医院吗,我这就过去。”
“嗯,不用了——我。”
“别难过,等着我。”辛纯意听到梦幻然声音中的伤心马上说道。
当辛纯意站在梦幻然面前的时候,梦幻然突然投入了他的怀抱大声哭了起来,辛纯意没有阻挡她,只是轻轻地拍着她说道:
“哭吧,不要憋着。”
梦幻然就这样哭了很久,情绪慢慢平缓后,她才慢慢起身,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将对方的衣服弄湿了。
“对不起。”
“看到你没来上班,我问韩青青了,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我已经给你带来太多的麻烦了。”
“再也不要这么说了,记住无论有什么事,一定不要忘了我就在你身边。”
梦幻然用感激充满爱的眼神看着对方。
“伯母的病怎么样了?”
“结果还没出来,但是可能是比较严重的病。”
“在没有出来结果的时候,不要这么悲观,你不是说了吗,无论什么样的结果都要勇敢面对吗。”梦幻然想起那次体检,辛纯意也遇到过这样的打击。
“我,我会让自己坚强。”
“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不要让自己陷入困境。我不希望看到你不快乐。我会为伯母祈祷的。她是个很好的人。我有时还会想到在你们家里,他们对我的热情招待。就像自己的父母。”
“谢谢你。”
“在不要认为你只有自己,我会永远陪伴你身边,支持你。”
他们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辛纯意握着梦幻然的手,梦幻然突然感觉到自己不再那么孤单,对方温暖的手给了她信心。她慢慢把头靠到了对方的肩上。
“我现在就借用一下,让我给自己充充电吧。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这么做,就让我卑鄙一回。”
辛纯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梦幻然的头,听着对方的呼吸,他希望自己可以为对方分担这一切,他知道每当对方不快乐的时候自己也会痛。这个晚上梦幻然终于平静了很多。她发现了只要有对方在,自己就可以得到慰藉。
辛纯意走的时候,告诉她不用担心工作那边,他会帮她处理好的。等结果一出来就要告诉他。梦幻然都一一答应了对方。她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对他的情感。
生活中的事往往都不是我们能左右,梦幻然最不想看到的结果还是变成了事实,虽然她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一切变成现实的时候,她还是崩溃了。那个检查单不仅仅是一张纸更是一场噩梦,她希望自己早点醒来,不再承受这样的打击。医生给的办法除了换肾就不会在有什么好的方法,面临的两个棘手的问题,一个是肾源,一个是高昂的费用。她还是被这个事实给击垮了,她拖着疲惫的心,还要编造一个美好的谎言来骗父母。几乎炸裂的脑子让她有些混沌。
梦幻然的爸爸感觉出来气氛不太对。当梦幻然悄悄去做肾源配型的时候,梦幻然的爸爸已经从医生那要到了真正的结果。当梦幻然从配型室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了爸爸站在那里。
“小然,你怎么连爸爸也不告诉。一个人承受这些。”
梦幻然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对不起,爸我不想你们有负担。”
“傻孩子,我和你妈妈如果不能让女儿幸福,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爸。”
梦幻然趴着爸爸的肩上哭了起来,像个孩子,爸爸轻轻地拍着她,自己的眼睛也湿润了。
“爸也进去做配型。”
“爸,不行,你的这个年龄。”
“我这个年龄更应该做,你还年轻,你的未来还很长。”
“爸。”
“好了,你用在劝我了。我进去了。”
梦幻然知道自己说什么爸爸都不会听进去的,他和妈妈的感情虽然没有别人那么轰轰烈烈,但是他们已经融为一体,如果一方有事,对方怎么会不痛。
梦幻然把妈妈的病告诉了辛纯意。辛纯意也感到很伤感。虽然他们期盼一起变好,但是我们却不能左右事情的发展。晚上辛纯意又来到医院,和梦幻然一起坐在外边。
“你有什么打算?”
“我和爸爸做配型了,如果成功,我希望给妈妈捐肾。”
“真的想好了吗?”
“嗯。”
“那我也去试试吧。”
“什么?”
“配型。”
“不可以,不能这样,我不同意,我的家人都不会同意。”
“多一个人,多一个希望。况且也不会影响我的生命。”
“绝对不可以,你为我做什么事我都不反对,但这个不行。我可以舍弃一切,也不要你受到半点伤害。”
“小然。”
“纯意。”
梦幻然深情地看着对方,辛纯意轻轻为梦幻然擦掉脸上的泪痕。他在对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让梦幻然的头贴在自己的胸上,就这样静静地在黑夜里不用言语交换着彼此的爱和灵魂。当我们的爱深到可以在这样氛围中用心来交换的时候,相信那些对爱只是刻薄和无情的人永远都感受不到这种情怀的境界。
辛纯意还是背着梦幻然做了配型。这次的事件将会产生什么样的风雨,相信不会有人知道。可是更多的困境和痛苦正悄然走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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