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古开你太过分了”金公子涨红了脸忍不住跳将起来,撸袖子攥拳头就要发作,旁边的梁公子早一把拉住他道“哎,哎,金兄何必那,古小弟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听我的,这事还是算了算啦”转对满不在乎的古开使个眼色,道“古兄,你也真是的,来时说好了今天少说话多吃菜的,难得这回又是金兄破费请吃饭,别老是屁不屁的,你家老子整天板着个脸,一副臭屁哄哄的样子,你怎么老是跟他学”
怎能真跟疯狗一般见识,金公子乃大家公子的身份地位,完全不用别人劝导他,转顷间就压下怒火,恢复平静,这样的一点点修养,他还是有滴,只是他心底还是实在有点气不过,扯着嗓子嚷嚷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有什么样的老子,当然就会有什么样的儿子,他不跟他老子学,那跟他娘学的啊?”。
“哎,我说你个金大公子,我不说放你娘的屁,但你这话绝对不对啊”古开反而一本正经的道。
金公子问“怎么不对啦?”
古开道“我和我爹不一样,我可比我爹帅太多啦,”。
金公子拿起酒壶,不用杯子直接灌了一大口的酒,假意借着几分酒劲道“你说你比你爹帅,凭什么啊?”
看似气宇轩昂的潘公子,一拍桌子哈哈大笑接口道“要我说啊,我说还不是凭他娘长的好啊,要不怎么能长成这么帅的一个古公子啊”
古开何许人也,当下就听出潘公子话中的双关语,只是他碍于潘家势大委实不好惹,有兵权的将军老子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造着性子还是不能太吃亏,就悻悻的道“潘大公子爷还真的会说哎,不过我虽然不是耕地的,但我也知道良田里长东西好不好,还要看种子如何,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古开说完这句话后,好整以暇的等着潘公子如何作答,金公子听这两人越说越不像人话,便住口不语只顾闷声喝酒,那些酒桌上伺候的一干手下,婢女见气氛不对,纷纷识趣的悄悄退出了包厢。
一旁的梁公子偷眼瞧向潘公子,似乎见他没有因为古开的这句混话而当真生气。
但梁公子也怕因这几句话,下边一个接不好,大家今晚闹到太僵,他就打个圆场,站起身来哈哈一笑道“好了好了,我给大家拿几个小玩意出来应应景,好叫大家缓缓气,来来来,都帮忙掌掌眼”说着不待他人答不答应,自从身旁一个锦盒提箱中,取出一个四四方方镂雕而成的木匣来。
先不看匣中为何物,粗略的单从木匣的材质及雕工来看,就知必然不是凡品,果然梁公子才抬手抽开匣盖,就有瑞气升腾而出,原来是一匹用常人拳头般大小的紫水晶研磨而成的骏马,也不知道这水晶马是出自哪位名匠宗师的神作,活灵活现恍若真马不说,而且整个造型给人以惊心动魄之感,这水晶马昂首长鸣四蹄翻动,势要踏破大地冲向云霄!
听到其它三公子忍不住发出一片啧啧的赞叹声,梁公子心里大为受用,他脸上不禁一喜,又从提箱中拿出三个同样的匣子来,然后放在桌子上逐一打开后,只见又是三匹紫水晶马,一只紫水晶马,已经是天下罕有的宝物,要知道这紫水晶,同比其它天下间所有的宝石玉器不一样,若要加工雕凿极为的不易,因为其质地极脆,传统的刀工法子那是绝对行不通,只能用特殊的细沙研磨,费时且费工,如今竟一下子有四匹一般材质一般大小的水晶马,就是模子翻倒的也没这般齐整,真是叫人叹为观止。
“我草,我万宝斋压箱底的宝贝都找不出,能和梁公子你这四件水晶马相媲美的,你,你这那里搞到的,真是,哎”金公子唉声叹气不住摇头,看样子是真心服了,古开直看的猛吞口水,两个眼珠子直勾勾的,道“这得要多少钱才能买的来啊?”。
“宝物再好,还不就是个死的”潘公子突然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曾听得某位大人物说过一句话,说这个世上最好的宝物,是人却不是东西,这大体的意思是,人,如果不心灵手巧的话,这些个如梁公子今日所拿的,被我们惊叹为宝物的东西,又怎会出现在这世上呢?”
金,梁两公子听了都不由的点头称是,深感潘公子口中某位大人物的言语深邃,有心想打听打听这位大人物究是何须人也,还未开口,潘公子早知二人心意,反把脸一沉,金,梁二人顿时会意,赶忙压下了话头,只有古开大大咧咧的起身傲然道“咱们大鹏四公子年少风流,家大业也大,京都里边的那些个,沾着皇家的光,咱们是比不上,但只要是到了咱这地界,管他是人还是东西,只要是看上眼的,还不是尽情为咱们所用。”
潘公子不住的摇头道“古公子你这话就错了”。
古开纳闷的问“怎么就错了?”
“你不知道青冬真人一来,咱们大鹏四公子已经名存实亡,以后在这镇子上,休要再提什么大鹏四公子不公子的了,我可再丢不起那人”。
古开不以为然的坐下,随意的夹了口菜吃下,才道“他青冬子再厉害,还不是在咱们楼下吃酒,说不定我的脚,此刻正踩在他的头上呐”。
潘公子不理会古开自吹自擂,叹气道“不瞒三位,我今晚本来打算是想和他深交,谁知道找来了几个笨蛋,把事搞砸了不说,又派了一个看似稳妥的得道的道爷去请,没成想这道人居然会是居心不良,不自量力的竟妄自出手,被青冬真人给顺手料理了,哎,看来呀这误会只怕是越陷越深了”。
“哎,你说谁是笨蛋,你话要说清楚啊”古开以为这潘公子又拐了弯的来骂人,不依不饶的道“我的潘云潘大公子爷,咱骂人可不带误会的啊”。
大鹏四公子在顶楼雅间高声谈论,包厢外首的天台上,正吃酒谈心的青冬子武剑阁和文轲三人,自然听的是一清二楚。
进得大鹏酒楼的时候,那酒楼掌柜虽是明知道介生堂还有青东子的身份,无一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酒楼能得罪起的,但挨于店规只得无奈告知顶楼雅间整层,早已经被人全部包下,倒是青东子考虑周全,即使得酒楼掌柜的好做又保全了面子,竟然在顶楼雅间露天天台上,给三人破例开了一桌,这番破例属实为酒楼开业以来头一遭。
其实在天台之上,对那星月当空开怀畅饮,也是非常惬意的事情,虽岁值夏时季末多风,今晚风速却不疾不徐,真个正正好好。
五年未曾见面,武剑阁和青冬子这对关门师兄弟间,谈得自然是不亦乐乎,频频推杯换盏的空隙,青冬子留意到文轲半天竟不动一下杯筷,于是他很是关心的问道“怎的,文姑娘你今晚有些不舒服吗?”
见文轲摇了摇头,脸色温润神态自若,显然不是自己担心那样,接着问道“那,是不是今晚听见死人了被惊吓着了,还是说这些饭菜不对胃口?方才上菜之前可问你几次,你也不说,今晚可是咱们平生第一次同席,若没刚才我问的这些事,菜肴方面你可千万不要不好意思,喜欢吃啥喝啥你尽管说是了”
文轲来介生堂武馆之前,武剑阁知道她竟然不吃世间任何食物,匪夷所思之余,武剑阁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寻思着能不叫第三个人知道最好,于是乎便连师父也一并瞒下,所以这算作是两人之间的大秘密吧。
武剑阁就随口帮他认为不善于说假话的文轲扯犊子道“师兄,你,你不知……嗯,有所不知,她,她是正练一门紫霞宫的什么什么神功,正好辟谷,所以不用不用吃饭的”说完这话,又想起文轲在武馆已然生活了那么多天,师父武仲景一日三餐不但是以贵客相待,平常无事着意送她的美食点心也不少,这些食物全都不吃的话,难免会惹人生疑,因此帮文轲找了一条哈巴狗代为吃了,现在那条狗儿短短十来天,已经吃胖的像只小猪仔似的,武剑阁想到此处忍禁不俊嘿嘿傻笑起来。
青冬子长居紫霞宫,五年之中,更未曾听闻过有什么紫霞神功一说,至于师弟口中所说的辟谷,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来说,那更加是胡说八道了,他忍不住的说了武剑阁一句,“别胡扯了你”。
武剑阁依旧嘴硬的道“我说的可绝对是真滴,别的不说,单论师兄你的武功可就更神多了,哦,你刚下船的时候,不是嗖的一声,飞下来的嘛!?”
青冬子笑着解释道“我那哪里是飞下来的,其实细细的讲解出来就没那么神奇了”说着照着席上盛放红烧鱼的菜盆比划道“你看我当时好比站在这个高些的地方,就是船头的甲板上”指着菜盘下的桌面比划着道“这是当时你们站的地方,你看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个不算矮的落差?”。
武剑阁依言想象着这师兄当时在码头的样子,嗯了一声点头道“不错”。
青冬子接着问道“当时码头上,是不是相对来说有股逆风吹向船舷?”
武剑阁回忆当时的情景,的确码头上不时的是有很大的风吹过,至于当时青冬子跳下来的时候恰巧是不是逆风,那就没注意了,想到这里武剑阁又点了点头。
文轲正在一旁闲的无聊至极,咋一听这师兄弟间互相探讨,以为是一些武艺之类,她对此本也没甚兴趣,但听青冬子似乎在讲一个有关于飞天的奥妙,当下时也被吸引了过去,她静静的抬起头来侧耳去聆听。
青冬子眼角撇见文轲有心来听,他笑了笑,特意顿了顿才提高嗓音道“我当时穿的是件十分宽大的道服,脚上踏的是一双特制的内置机关的靴子,所以你懂了吧”。
武剑阁眨巴眨巴眼,摇头道“我不懂”。
“我懂了”虽然没有去码头亲历当时的情景,自幼对奇门遁甲学说颇有见识的文轲,不等青冬子再行详细解释,早已经明白过来。
武剑阁正要问文轲怎么就会懂的,这时正好潘公子那一句“******这误会只怕是越陷越深的了”话语清晰的传了过来,本来四公子在顶楼雅间内互相拆台,耍心眼斗嘴皮子,三人权当没听见,但最后这一段对话却牵涉自身重大,三人不由的都楞住了。
武剑阁愤然道“原来今天晚上一直安排人手,不断找我们麻烦的是这个什么潘公子,他还胆敢明着说出来,我这就去找他算账去!”
青冬子思绪飞转,转而微微一笑,忙道“师弟不用,既然人家能明着把今晚的事说出来,那说明这些显然是没有恶意的,我此番从京都远道而来,嗯,虽然我以前是在这鹏镇土生土长,但五年的时间多多少少,却是沾了皇家恩惠,但绝不是外人想象的那样,这,嗯,让人误会终是不太好的,你们先慢慢吃慢慢聊,我会会这四位公子去”说完起身离座时,见文轲正在桌子上埋头比划着什么,他不好说辞打扰,当眼光落在文轲滑动的手指之间,他不禁对此有些疑惑,暗自奇怪这女孩子真是奇怪,怎么终日带着双手套?就算是吃饭时也不摘下,莫非是手有残疾不成?青东子心里没来由的对文轲生出些许怜惜之意。
武剑阁见青冬子没说几句话就又走开,不禁有些无奈加唏嘘,只盼得青冬子和那啥四公子谈上几句就此回来,当然最好是打起架来才爽,不过干等了半天,只听见师兄去了雅间后,就同那四公子不停的谈笑风生,看来先前的二个打算是彻底没戏了,见酒桌一旁的文轲正陷入沉思的样子,他一个爱动爱闹的人那里沉得住气,凑过去正想捣蛋,看似全神贯注的文轲,突然轻轻的道了声“别烦我”。
“呃”武剑阁看了眼文轲,呆了那么一呆,想了想后,他只好手托着下巴,索然无味的看着满桌子的酒菜发狠。
“你若真无聊的话,不如你陪陪我,下去到街道上一起随便走走好吗?来到这大鹏镇快一个月了,光听人人都道此地富贵无比,称作为帝国小京都,而夜间街市更是赛过真正的京都大梁城,我都这么久了,其实,我还一次,都没有,都没有好好逛逛呢”文轲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一丝希冀,淡然的笑道。
去还是不去,武剑阁碧蓝的眼眸里有那么一丝犹豫。
文轲女儿家心思何等缜密,只好道“你师兄和人家那什么四公子,好像很谈得来耶,一时半会的,不见得会消停吧,咱们两个下去只是透透气一会就上来,不会落过你们师兄弟两个把酒谈天的”。
“哈,下去就下去,反正一个人喝酒,也实在是没意思得紧”武剑阁说完就朝楼下跑去,经过雅间走下楼梯的时候,他不忘小声埋怨上一句“这四个混蛋也不请我进去喝酒,真是小气”。
文轲在他身旁听见了,笑嘻嘻的心下想“你师兄也是个混蛋吧,他都没说叫你一起进去上桌,在他眼里,准是把你当成小孩子家家来看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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