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悬一线

我们回到如意尖山脚下已是黄昏,天色愈来愈暗。我们在客栈定下了房子,用完晚膳后,我抱腿坐在床上想东西。

想很多很多东西,夜晚总是能撩起人的情思。譬如说:想寒衣会什么时候伏虎。

我想寒衣倒不是个急性子,可能等养好伤了过两日再去伏虎,这样胜算更大些,一次便可成功。想到这里,我想:这几日先在山上探探地形吧,假使寒衣真的进了青琅教,我们怕是要长住了。

我有了决定,本想去问问苏言墨和洛水是如何想法,又想苏言墨只是个过客,与我与寒衣并无牵扯,还是不要去麻烦他比较好。萍水相逢只是路人,不能时常待在我身边的,他还有他的生活。我拉开门,决定去找洛水。便看见苏言墨一手作半握拳的动作,我想他方才是想敲门,恰巧我给开了门。他略有些尴尬,过了一会儿便又整理好了情绪。我开口道:“苏公子眼下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他看我一眼,道:“已经说过了,唤我言墨便可。”又道:“近日我无事可做,正愁找什么解闷,姑娘若不嫌弃,留我下来必要时帮助姑娘可好?”

我惊讶地看着他,说不出话。半晌,才憋出几个字:“你你你……”

他抱拳朝我微微弯腰,“姑娘若不说话,便当姑娘默认了。”

我结结巴巴问他:“你你……你有何居心!一天内帮我这么多,你没有妻儿老小吗!你不用养活他们吗?!”说完又嘀咕道:“还跑出来跟个小姑娘玩什么玩。”

他打扇瞧我一眼,正色道:“在下还没有妻子,更加没有孩儿,在下的父母……”他欲言又止,又说出一句话:“我是孤儿。”

我一捂嘴,深深地抽了口气。好一会儿,我低头扳手指道:“对不住。”

他浅笑,道:“已没有什么对不对得住了,我爹娘抛弃了我,便早已对不住我了。”

我自知失言,连忙转移话题。我摇摇手,说:“既然你不走,留下来帮忙也好……嗯……”又不晓得该怎么转移话题,便把方才所想告诉了苏言墨。

他看着我好一会儿,“既是你的决定,便是我的决定,这几日便这样吧。”

我就笑起来,道:“好啊,我去告诉洛水。”

他疑惑地看着我,“洛水?随你来的那个男子?”

我点点头,道:“嗯。我……我大哥!”

他便放松起来,让个道让我过去了。

我去问了洛水,洛水的第一反应是:你去问过大神了没有,他同意我就同意。

我觉得我问洛水真是白问了。

我认真一想,洛水听苏言墨的,苏言墨听我的,那不是两个人都听我的吗!我有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蹦跳着回房了。

次日卯时末刻,青琅教西山。

一紫衣姑娘在山中四处张望,寻找一些东西。忽然,她的眼睛一亮,似乎是发现了她想要寻找的东西----猛虎。她拔出剑来,小心翼翼地朝猛虎方向走,未曾走到猛虎身旁两步,猛虎便警觉地醒了。紫衣姑娘认为时机不能再等,毫不犹豫地一剑砍了下去。猛虎身上被划出了一条痕,血液匆忙从那里流出,猛虎是被激怒了,不停地向紫衣姑娘咆哮。紫衣姑娘冷笑了一声,伸出手握紧剑柄想再砍它一刀,无奈猛虎已向紫衣姑娘扑了过来。紫衣姑娘向右躲开一步,却还是被猛虎的爪子爪破了衣服,流下几滴鲜血。紫衣姑娘趁机在猛虎后面砍了一刀,猛虎向天咆哮,直直朝紫衣姑娘扑过去。紫衣姑娘站在原地不动,把剑对准指向猛虎。猛虎用爪子把剑掰开,整个虎身把紫衣姑娘压在地上,紫衣姑娘一边挣扎,使劲儿打它,一边拿出剑又往猛虎身上刺了一剑。这时猛虎已在紫衣姑娘的脸上划下几道伤疤,在身上划上更多的口子,鲜血留下来,流到地上,紫衣姑娘的,猛虎的,一片殷红。猛虎突然走开,跑到悬崖边上,紫衣姑娘提剑跟了上去。他们在悬崖边厮杀,最后猛虎被紫衣姑娘踢到悬崖边上,猛虎用爪子拽住紫衣姑娘的腰间裙带和少许衣服,可是紫衣姑娘并未发现。紫衣姑娘发了力,一剑把猛虎刺下,猛虎又用爪子爪了她一下。紫衣姑娘怕终是力竭,一脚把猛虎踢下去了。谁知那猛虎的爪子还在她裙带和衣服上,把紫衣姑娘拉了下去。

那紫衣姑娘坠崖时还在想:怕是不能帮师父完成任务了,我愧对师父,先赴黄泉。还有君逸,从小跟着我长大,今后是要他照顾师父了。绿袖也是个好孩子。她想哭出来,奈何生性凉薄,眼眶里从来都是冰霜,全无眼泪。她想想觉得生无可恋,便从容赴死了。

猛虎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一动不动了。紫衣姑娘掉到离地面近五米的地方的时候,衣角挂住了树杈。因她是被猛虎拽住了裙带,所以不由得带下去一震,这一震,带得本来安全的寒衣又往下掉了。紫衣姑娘摔倒地上,早已精疲力竭,本还想动一动,眼前发黑,就这样昏了过去。她没有死,是因为最后那一阻力,真是福大命大。

天空下起了大雨,紫衣姑娘却感觉不到冷,她已经没有知觉了。大雨滋润着身边的草木,小叶子正滴着露珠。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

大雨过后,一穿着玄青衣衫的男子背着箩筐上山采药。边走还边说:“雨后之草药最有灵气,医治效果应该会更好。”

他走满了整个如意尖,在西山下的一片草地上发现了一个紫衣女子,他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他救了她,将她带回青琅教。

这个紫衣女子在他怀里一直叫着“师父师父”。

他把箩筐丢掉,满篮子的新鲜草药都遗弃了,他将她背回青琅教,给她专研药方,喂她药。

她醒过来的时候,玄青衣衫男子正看着她。

她问:“我怎么了?我这是在哪里?你是谁?”

他答:“你没事,虽然重伤,但快要痊愈了,你这是在青琅教的医馆,我是青琅教的医师墨卌。”

她看了他一眼,复起身道:“是你救了我?”

他点点头,“嗯。”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冷声道:“干你何事,瞎子。”

那个墨卌脸色一黑,复笑出声来,“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若我不救你,你随时丧命。”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在耍无赖。

她看他一眼,道:“寒衣。“

“你的名字很好听,很冷,跟你的人一样冷。”

寒衣看看他,不再理会他。

“姑娘可不要不说话,既然你醒了,便乖乖喝药。”墨卌将药碗递给寒衣。

寒衣接过药碗,看着墨卌道:“帮我……去找教主来好不好?”

墨卌疑惑地站起身,“好,我现在就去。”

教主来到医馆,看着寒衣满身伤痕的样子。抚着额头道:“寒衣姑娘,今日起,你便是我青琅教的一员了,你剑术还着实了得,不如跟在我身边,做我的贴身侍卫吧。”

寒衣点头道:“寒衣遵旨。”

墨卌满脸疑惑,说不出个所以然,可心里甚是焦虑。

【卌:x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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